中国信托公司做什么？

以下内容节选自直播实录：

本文内容主要分为四部分

1、信托到底有哪几个意思？

2、信托到底是不是金融的支柱之一？

3、信托公司要不要发展资产管理类业务？

4、什么是服务信托？

第一，信托肯定是信托法上的信托。信托制度是英国人在法学领域上取得最伟大、最杰出的成就。从中世纪的英国到现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应用，延续几千年。对于信托结构来讲，其实也很简单，委托人、受托人、受益人，围绕着信托财产的一系列活动。四句话就可以简单概括，以信任为基础，以财产为前提，以受托人为核心，以委托人的意愿为目的。最终实现的就是财产的转移和管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结构能够实现财产的转移和管理，它的根本点在于财产的独立性。也就是基于财产的独立性这个原则、这个逻辑，最终会实现风险隔离和有限追索。也就是因为这个简单朴素的东西，才让信托这个法律制度发展到现在。

第二，信义关系。什么是信托呢？信托制度就定义为信义关系。所谓的信义关系指的是任何财产由第三方管理的时候，受托人必须忠实所有人，勤勉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其实在信托制度发展的开始，信义关系是信托法律关系的一个基础。在发展过程中，这种信义义务逐渐演变成一种观念，叫信义关系，然后存在在我们很多民事活动当中。比如说公司中董事对高管就有信托的责任等等。之所以强调信义关系，其实后续对我们发展财富管理业务，解决财富管理业务当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有很重要的一个意义。

第三，信托产品。讲到信托产品，大家可能就想，你买一个信托产品，就是一个集合信托资金计划。实际上如果大家都很喜欢对标国外，看看国外的信托产品，以美国为例，美国的信托产品指的是什么？指的是任何一个经营主体只要在信托法上的受托人，基于信托财产实施的经济活动，这里说的是经济，可能是金融的，也可能是非金融的，都可以是信托的业务，提供的是信托的服务。

但是在中国，这个概念范围稍微被说小了一点点。实际上如果以信托法律关系提供的金融产品或者金融服务的这个属性来讲，我们有很多都是依托信托法律系而成立的。比如大家熟知的公募证券投资基金、私募股权投资基金、资产管理计划、理财计划、保险债权计划等等，都是基于信托法律关系构建的一个金融产品。我们认为这里定义的信托业务应该是构建在信托法律关系基础上，由信托公司经营的资产管理业务及其相应的金融服务。

中国信托公司指的是经营信托业务的一类公司，是一类特殊的持牌机构，是与银行、券商、保险并称的。而在海外的信托公司就是开展信托业务的一个机构，它有可能是银行，也可能是券商，甚至有可能就叫信托公司，但从事并不是信托公司的业务，而是银行的业务。主要还是因为海外是实质重于表象，更重视的是功能。由此我们延伸出另外一个意思，到底什么信托业？咱们现在说的信托业是什么意思？在中国其实就是一个狭义的概念，就是信托公司行业，而且海外就应该是一个资产管理的行业。

因为在海外，英国多为民事信托，个人的一个信托业务；美国的信托公司除了信托业务外，一开始就不排斥银行存贷款业务。对于任何一家公司，任何一家机构来讲，它都是以功能来确定它的服务内容，所以你只要有资格可以申请银行、保险、信托的服务功能，而不是我们常说的经营的概念，你都是可以去申请的。

我们就以注册在纽约州的纽约梅隆为例，从业务格局来讲，它更像是一家信托公司，股东是纽约梅隆银行控股公司，和它平行的是纽约梅隆信托公司，是一家从事信托业务的国民银行。再看日本，日本投资信托业协会现在就有188家正式会员，它的会员里面，有银行，有证券，有资产管理公司，也有信托银行。从这些角度都可以说明，海外的信托行业的划分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这有一个关于美国1940年《投资公司法》的一页PPT。在这里可以看到，《投资公司法》的公司不是现在我们狭义上的那个公司，不论你是否是法人，只要是公司、合伙企业、协会、股份公司、信托都可以成为《投资公司法》中的公司团体的一员。这里提的是一个功能，你到底有没有实现、表现、体现那样一个功能。所以我们下面也列举了一些法规的条例，以此作为一个论证。

由这个可以看到，海外信托行业、海外信托公司和国内信托公司、信托行业还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看国内的信托行业，就一定要把我们在资管行业一个统一的大环境里面去看。按照资管新规13类机构做一个列举。我们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一定是基础的法律关系加上你给人家提供什么样的金融服务，最后你创设出什么样的产品，应该是这样一个逻辑。这些机构有可能采用信托的法律关系，有可能是公司，有可能是合伙。在这样基础法律关系的基础之上，它提供这样一些金融服务，比如说资产管理、财富管理、咨询顾问等等，而创设出这样的产品，这样才形成了现在中国的资产管理行业。要看信托公司，信托公司行业就一定要把自己放在整个资产管理行业的大视角和大逻辑上来看，看你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能够提供什么样的金融服务。

这个问题其实咱们应该这样理解它，这里说的信托，未必单纯指的是信托公司，它更多指的是它实现的一个功能。大家可以看，银行实现的功能是什么？是存贷；证券是直接融资；投资银行，信托应该实现什么功能？资产管理；保险是一个保障。在这样四大功能基础之上，才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金融体系。其实海外的机构也是这样，所以海外信托行业更多等同于资管行业。

既然现在的信托应该体现的是资产管理的功能，实际上信托公司、金融信托有没有履行这样的职能，并且发挥这样的作用？我们就必须要把金融信托的功能摆出来，做一个分类，同时要看它在整个资产管理行业当中，都分别处于什么样的一个具体位置，要怎么来看它。我们把信托和金融结合就可以看到，这个结合的点一共能延伸出三种功能来。

第一个功能就是融资功能。这里说的融资功能，我们规范于投资银行业务，它其实有买方也有卖方，我们在实务当中更看重的是卖方金融，所以我们认为它是投资银行。

第二个功能是投资金融。投资金融就是最传统、最标准的资产管理业务，主要是资产管理和财富管理。

第三个功能，我们还有一类业务，既不是投资也不是融资，是为投融资这样的金融产品在过程当中为它提供托管运营服务的。这一类的产品，我们把它叫做服务信托，服务信托服务的就是整个金融市场。

既然我们认定了信托机构是一个资产管理机构，作为一个资产管理机构来讲，它一定是独立的。资管新规的要义也就在这里，第一是拉平监管，第二是让资管机构独立，独立经营，不要让风险进行一个传导。

对于信托公司从业的人和信托公司来讲，每一年都要分析各家信托公司发的年报，都会有这样一句话，“大力发展资产管理类业务”。怎么大力呢？各家信托公司的特点不一。这里说的资产管理类业务，指的是我们狭义上的资产管理业务，是指的那些集合运作和组合投资为特征的，那一类的业务种类。为什么大力发展这一类业务，肯定是因为这一类业务好，有发展空间。

首先我们看几个数据，资产规模占金融资产总额的比重，被称为资管行业渗透率。这个比率越高，就意味着资产行业越发达，比如澳大利亚、美国、法国，这些的比重都在15到18之间。而中国这个渗透率相对比较低的，只有10%。当然我们有我们特殊的一些问题，因为我们银行这个行业就是一股独大，从家庭和资产配置，从需求端来看，中国居民家庭资产现在虽然仍以银行存款为主，基金的资产仅占1%，而在美国达到了23%，欧盟是8%。如果后续随着居民家庭资产的积累和资产管理市场的发展，各国肯定都会出现存款向资管产品迁移的一个过程。

现在中国这个市场，公募基金整体的规模是12万亿，产品也就是5000多只，私募基金也差不多12万亿，数量大概是7万多只。这些产品大部分投资策略都比较单一，都是逐利型。

当然这还是一个差异化竞争的领域。我们在这几个方面上还是很有希望的。

第一，另类投资的可优化空间还很大。咱们长时间做投资银行业务，对如何看一个标的，我们这个还是有经验的，只不过说在这里跟我们原来又不一样。这块要深耕，深耕细作一个具体的领域，然后你才能做这个另类投资。

第二，FOF产品对于信托公司来讲，叫相对没有劣势的一个标准化投资基金。为什么？咱们的竞争对手也在探索，你说现在看私募FOF，它也就1000多只，公募FOF发展的也不尽如意，各家机构一直在努力发展，大多数FOF的规模都不大。但是在这个市场上，就给了我们一个可探索、可前进的一个机会。其次就是我们的长期资金，其实在海外管理年金信托什么的，是一个比较惯用的，比较常见的一种金融产品，咱们后续可能如果在法律法规政策支持下，会是一个很好的发展空间。

第三，还有就是我们说的跨境投资，这是我们中信信托的一只FOF的TOF的产品，它的收益都还挺不错的。

最近大家都讨论服务信托，监管也比较支持。服务信托就是做托管运营。到底什么是服务信托？其实服务信托不是一个新事物，对于信托公司来讲，我们其实有非常多的业务类型，比如说资产证券化信托，证券投资服务信托和消费信托。对于其他金融机构来讲，就是银行和证券公司的托管来包服务，但是对于我们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还有更多可以为他提供服务的。这一类的业务，其实对于境外信托业务来讲，美国就叫资产服务，日本就叫资产管理型信托。

服务信托就是中台的运营业务化，核心就是托管运营，简单来讲就是管钱、管帐、管报表。这样一些服务的信托业态，我们一直都有，只是它没有成为一个业态。我们看看海外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

先以日本为例，日本是在工业化完成之后，财富积累到一定阶段，它是资产管理型信托才逐渐开始发展起来的。2018年服务信托就达到了931万亿，以投融资为信托目的的，是它的9倍，这个万亿是日元，这种服务信托业务的发展真的是需要长期沉淀。

其实纽约银行是1784年成立的，它06年才发展信托业务和传统业务剥离，而梅隆金融是1946年成立的，1988年才开始信托业务。他们两个结合在一起，都不少于10年该类业务的拓展经验。这里说的是投融资类的信托业务，在这种基础之上，两个公司合并之后，又经历了11年，才发展到现在30万亿的资产管理规模。就这类的业务占利润增长去年是80%的规模。

长期来看，这类业务是境外信托业务的一个重要的形态，应该是我们一个重要的发展方向。短期来看，到底怎么来盈利，它的盈利增长点在哪儿？我觉得有待大家去思考和探索。

这个想说明什么，就这一类托管机构的托管规模，它其实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它集中化，全球前15的托管机构管理规模为131万亿美元，占了整个托管规模70%，但同期资产管理规模只有69万亿。同时说明什么问题？一家机构不能单纯的只发展托管、服务信托类的业务，你其实也要有资产管理类的业务，它中间是一个互为促进的关系，而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

服务信托业务到底提供什么？其实不单纯是托管运营，它还提供很多的业务。去年我去瑞穗调研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有几款非常热门的产品。第一款就是房地产信托。去年我去日本调研的时候，它说去年推出了一个失智老人的资产管理信托，专门对那些失智能老人。因为日本是老龄化社会，失智老人太多了，所以它一推出来，3个月就卖了180份。

其实咱也在尝试很多东西，比如说中信信托做的信心宝系列产品。它其实就是解决他发工资的问题。因为原来都是劳务公司，劳务外包的服务协议，劳务公司万一跑路了，工资都拿不回来。所以它把这个作为一个信托，让我们做监管，监管这个钱专款专用，切实保证顺丰小哥的利益。像这一类的产品，都属于服务信托的一个范畴。

再来回到最开头说的那个问题，到底咱们有没有机会？需求肯定是有很大的，随着社会不断的发展，类似的一些需要和需求，肯定也会逐渐延伸出来。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其实就会发现需求很多，但是我们目前供给上来看，我们的供给实际上是不足的。但是我们要把供给做好，最关键的是什么？就是信息科技。信息科技绝对是基础，比如说纽约梅隆做的那么牛，它每一年投向信息科技的都有几十万亿的钱，然后来发展这项业务。我们市场上是广大的，要做好这项业务，要把信息科技发展起来，要不然你根本没有办法给人提供那么多相应的服务。